或许,此时此刻,某个医院的产房里,正有一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上,他的出生给全家人带来了欢乐,但是他决然不会知道,如他这样在1985年-1995年出生的这两代人,将会是建国之后人口最后一波高峰,是在炒房叙事经济学下高位买房接盘的两代人,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波韭菜,是房价泡沫承担者、接盘侠!
这是宿命,不必难过。
当然,很多砖家和叫兽把这些问题称之为超速发展中的擦伤与阵痛,青春期野蛮生长的骨骼的疼痛感。张云起觉得不对。这应当是时代蓄意刺写了二三十年的隐喻长卷,图穷匕见的那天,将会是致命的!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在90年代,人们的生活终归是日渐美好的,至少,大家还相信奋斗能改变命运,似乎在这个“上行的”社会结构中,只要铆足了劲儿向上奔,总能出人头地,占个好位置,而不是韭菜们越努力,老板的豪车就会越大,二奶就会越靓。
元旦过后的一天,张云峰和张晓楠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婚礼。
这个打记事起就在土里挖刨的穷酸泥腿把子,显然就是90年代无数个无产者通过因缘际遇和自身努力,迅速跨越阶层成为富人的一个缩影。他的婚礼不简朴,车队很豪,新娘很靓,声动江川城!
结婚那天,云溪张家在江川市最高档的松临大酒店摆了三十八大桌,宾客满座,大屏幕循环播放张云峰和张晓楠的婚纱照,音乐欢快,气氛热烈,中央的红毯用花环点缀,灯光聚集婚礼舞台上的那对新人。
纪灵、初见和春兰三个女孩子站在舞台的侧门处,兴致盎然地看着结婚典礼,她们三个女孩这几天是忙的,昨天晚上和她们的晓楠姐一起准备婚纱、饰物、捧花,觉得新鲜,对于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场仪式,也有小女生的向往,不过这时候倒闲了下来。
张春兰看着自己的大哥步入婚姻殿堂,尽管对于爱情还是懵懵懂懂,但打小懂事的她忍不住有些小女生地感慨,说:“晓楠姐和我大哥这些年可真不容易,以前我还以为他们走不到一块儿,其实吧,他俩从小就好,就像我二哥跟纪灵姐一样。”
初见愣了一下,没作声。
一身黑色连帽衫和藏青色牛仔裤的纪灵双手兜袋,靠在白色墙壁上,目光一直看着舞台中央,嘴巴上笑:“陈年老黄历啦。”
春兰似乎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这个话说的有点歧义,吐了吐舌头,说:“我去我妈那边忙去了,纪灵姐,我待会儿过来找你们。”
纪灵看着春兰离开,侧头望向初见,忽然问:“你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