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与法喀相伴二十多年，赫舍里·柔惠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改不了。

翌日，京城城门口，胤禵眼神中满是眷恋，回望远处只露出个尖头的乾清宫，在不甘与愤恨中摁下内心的权欲，对着前来送行的阿灵阿，露出个无奈的苦笑，“让姨夫失望了。”

胤禵一个光头阿哥，如何扛得住胤禩、胤禛层出不穷的打压，苦苦支撑了两个月，终究还是落得个孤身离京的下场。

是的，孤身，连个随行的属臣都没有，理由很是充足——协助端静公主筹办草原盛会，公主府上属官多的是，不需要额外带人去。

只是盛会在即，需要立刻、马上出行，不得耽误，连收拾行李的时间，都没留。

应该说，即便留了时间，也没有给他收拾行李的人——十四福晋没比他好到哪去儿，前天、昨天被温宪、八福晋接连找茬，又被五福晋、七福晋讥讽，直接气病了，此刻还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呢！

阿灵阿淡淡睨了他一眼，原本笔直的腰杆佝偻了许多，自嘲道：“你还有机会，臣的路，却走到头了，何来的失望？”

“姨夫……”

阿灵阿摆手，止住了胤禵的话头，附耳轻声道：“皇上有意给你留了一条路，草原盛会后，西北荒漠，是你翻身的依仗。只要你耐得住西北苦寒，就有鲜衣怒马再回京的一日。”

胤禵看了眼气色不佳的阿灵阿，神色淡淡地拱手行礼，“谢姨夫指点，您……多保重。”

阿灵阿目送胤禵离去，摇着头苦笑，年轻人多吃点苦，经历些磨难，总归是有长进的，如今能喜怒不形于色，往后再多点耐心，不是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皇上如今还春秋鼎盛，身子骨硬朗着呢，四爷和八爷还需水磨似得打熬多年，时间拉的越长，对胤禵越有利。

毕竟，雏鸟终有成雄鹰的一日，眼下是乳臭刚干，过些年，便是年岁正好。

不得不说，乌雅氏是有点运道的，她生四阿哥是正赶上宫里孩子养不住之际，生十四阿哥时圣眷正浓，年岁和排序是恰恰好错开的。

以如今夺嫡局势来看，她这俩儿子都是有赢面，且有一争之力的——即便四爷与八爷争斗失败，十四爷也彻底长成了，两个儿子都有问鼎神器的资格，能说乌雅氏没福没运吗？

奈何，再浓厚的运气，也被她自己折腾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