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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走了的宜修,此刻正站在汀泉小筑门口,听着里头的哭喊声,眼角落下清泪,喃喃自语,“年少早熟,命运多舛……没了娘的孩子,年少,那又不命苦的!”
此言一出,剪秋、绣夏看向主子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主子七岁时就没了额娘。
满府上下没一个在乎她的,觉罗氏对她百般打压,柔则则拿主子当踏脚石,外人面前嘘寒问暖,背过身则软刀子捅个没完……
论命苦,主子年少之时,比梧云珠格格苦多了,完全是泡在苦水里。
再苦,主子也撑了过来,现在,更是替命苦的侄女们,撑起了一片天。
这日夜里,梧云珠红着双眼,跪在宜修、胤禛面前敬茶,“梧云珠谢四婶、四叔照拂,阿玛说了,往后,梧云珠一切都听四婶、四叔的。”
“好孩子,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说这些。”宜修和胤禛扶起梧云珠,心疼地打量瘦了一大圈的梧云珠。
梧云珠忍住鼻间的酸意,清脆的声音里透着孺慕,“梧云珠五岁就到了四叔府上,受四婶教养,早就把四婶、四叔当成最亲近的长辈了。梧云珠能明白阿玛的意思,也知道额娘临终前的托付。额娘以前总说,如果有一天她走了,有四婶和四叔会照拂梧云珠的。”
拭去眼角的泪,梧云珠不顾阻拦,坚毅地跪下,朝着两人又磕了一个头道:“额娘也说过,她走之前,让我认四婶为义母,认四叔为仲父,一生待以生身父母之礼侍奉,报答婶婶、叔叔的大恩!”
说罢,梧云珠又深深拜了下去,宜修把人搂在怀里,“好孩子,你这是做什么?这般举动,岂不是剜了我的心!”
胤禛眸中亦是水光,忙一把将宜修和梧云珠拉了起来,抱在怀中,“梧云珠,你放心,四叔、四叔不会让你和弟弟妹妹们受苦的。一切苦难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呜呜呜……婶婶、叔叔……”梧云珠敞开了心扉,忍了半年多的害怕与不安,终于在两人踏实又温暖的怀抱中烟消云散,嚎啕大哭过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凄凉中透着希望。
宜修见梧云珠这般,内心亦是凄凄,很快又好了起来,挤出个笑容打破这样哀伤的气氛,“你瞧瞧你,大半年瘦了许多,下巴‘割’的四婶手疼,剪秋,把补药端上来。”
剪秋闻声端上调理身子的补药,宜修和胤禛不错眼地盯着梧云珠服下,这才把心落回肚子里。
这孩子,半年清冷了许多,人都削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