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有力亲戚支持,五世公一连举蔡家两人做孝廉,也不是不能。
但更关键的是,他还听说,这蔡家和宦官势力的曹家有那么点关系。
据说当时举荐张温的就是大宦官曹腾,所以张家一直和曹家走的很近。
后面,蔡家做了张温的外家,那蔡家和曹家自然也容易走在一起。
有这两层关系,举两个孝廉,不是很正常吗?
后面,蔡瓒这小儿被举孝廉,和曹家的那个叫曹操的,又成了同岁。
蔡曹两家估计就更亲近了。
真他娘的,一个厚颜无耻,贪墨军功;一个阉竖丑类,祸国殃民。
尽是一丘之貉,国家就是被彼辈糟蹋的。
想到这里,李乾又有点埋怨前济阴太守刘郃了。
想他李氏为他卖力卖血,也没求得一个孝廉名额。
反倒是因为刘郃的缘故,交恶了现在太守张宠。
果然,如他们这样的乡里豪右著姓,就是卖血也进不了这类世宦世禄的圈子呀。
想到这,李乾神情更加暗淡。
李典看叔父颓废,只能温言安慰:
“叔父,这事也不怪你。谁让那郡吏冲撞军伍,不是自寻死路吗。就是那条府君的敕令有点难办。”
李乾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还不是你,不拦着我点。现在人都杀了,还能咋办?真让我头疼啊。
那张宠老儿,明摆着要弄我啊。为了剿匪,你进叔都死了,那老儿还要鞭笞我。
真没想到,这人长得白胖的,咋心是个黑的。
而且,现在还只是鞭笞,要是知道我杀了传令的郡吏,那我必然难逃一死。”
说到这,李乾真有点凄怆了。
大家都知道李进之死根本不是为了剿匪,而是为了泄私愤。
但这会,谁也不会点出这点,触这个霉头。
李典恨恨说:
“伯父,那老儿欺人太甚,我们不如尽起部曲,杀入定陶,剜了那老儿的黑心。”
“你想造反啊”李乾愕然。
“造反又如何?我看这以后的世道就得指望我们这些拿刀枪的。
只要我们还有部曲,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办?
真派大军征剿,我们就避入巨野泽,然后掠四边郡县养军。久之,必招安。”
“你说什么胡话!你想破我家门?你知道我们李氏,打这片基业花了几代人?你个小儿,就敢轻掷,真想抽你。”
说着就要举鞭抽李典,但看李典倔强的神情,他终究没抽下去。
他丧气的垂下鞭,交代后事:
“后面,我会槛投寺曹,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都要带着族内部曲留在乘氏。
要是我死了,也不许报仇,就当是为了家族基业绵延。
我可死也,族业不可败。
你明白吗?
后面,你就好生辅助你族兄,务必兄友弟恭。”
说完,这位乘氏之龙,哪还有往日一点英雄气概,只是寻常一老翁。
李典知道叔父把家族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他要是再多说些什么,除了招来呵斥,什么也改变不了。
所以,只能虎目含泪,点头应下。
就这样,李乾只领了几个护军,又用车装上收殓好死的郡吏。
就白衣素车,槛投西方而去了。
看着远处叔父的背影,渐行渐远,甚至要阴阳相隔,李典迷茫了:
“我们为何要卷入这样的争斗?死这么多人,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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