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咱们先关上门再说,外边冷,您别感冒了。”
“可是虎子为啥还没回来?我得在这里等虎子呀。”老人的眼泪顺着沧桑的脸颊落在衣襟上。
对于这种亲人之间的担忧,我可以理解也能感同身受。
“奶奶,虎子早上是朝那个方向走的,我也去寻他。”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瞎老婆子什么都干不了,连口饭都不能给虎子做,一直拖累着虎子...”
老人从房间走出来,果然视力差得很,加上夜幕降临,她在院中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岩虎早上是朝西走的。
我辨别着羊群的脚踪,在确定老人指对了方向之后才出发。肖读盛应该也是通过地面上的脚踪判断岩虎可能到达的地方。
从车上拿了手电筒,将老人安抚回家,独自朝西走去。天空繁星点点,清冷得很。
我不只为寻到老人口中的虎子,更多的是肖读盛。好在草原即便荒凉,但还算平坦,走了大概快一个多小时才远远地看见一点微弱的黄光停在某处一动不动。
我关掉手电筒,杵在原地观察着那点黄光,是不是肖读盛呢?还是岩虎?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这里前后不着村店,对于常人来说千万不可一人独行,否则叫天地不应。
过了好一会儿黄光才又开始晃动,我慢慢的朝黄光移近,小羊羔的喊叫声逐渐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应该是岩虎没错了。
再走近些才看清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满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我打亮手电筒照在他脸上,因为灯光强烈,男人慌忙遮起眼睛虚弱的问我是谁。
“你是岩虎?”
“我是,你是谁?”
“你奶奶担心你未按时回家,我答应她来找你,这里只有你吗?没有其他人?”
“没有,我踩到捕狼的夹子,现在动弹不了,你能不能带我回去?”我将照在他脸上的灯光移开转到他腿上,果然一只巨大的铁夹正夹着他的踝关节,铁夹上占满鲜血,荒凉的草地上也蓄积了一小滩已经凝固的血迹。
羊群即使在黑暗中任不忘咀嚼储藏在胃中反刍上来的杂草根,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正在遭受什么。
看来肖读盛没有找到这里来,那他去了哪里?
奋力掰开狼夹随手扔到一边,岩虎痛苦的表情稍稍缓解一点。我扶起他,摩托车就在不远处,岩虎找了半天才从内衣兜里掏出车钥匙,发动车子后我叫他坐在我身后,领着羊群回村。
应该是听到摩托车以及羊群归家愉快的叫喊声,老人早就站在院子里迎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