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吉普,车上一片漆黑,肖读盛还没回来。扶着岩虎下了摩托车,老人又是一阵哭泣。
一声又一声的喊着虎子的名字,岩虎轻声安慰着老人,只说自己在野外睡着了,忘了时间。
岩虎没有伤到筋骨,不过皮肉之苦也叫他不好受。奶奶眼盲的厉害,既然人已经在面前,上下摸着岩虎的脸和肩膀手臂确认后抽泣几下也就止住哭声。
岩虎自己寻了家里的干草及根状物捣碎按压在伤口上,又找了块破布裹在上面。
应该是一些自己平时采到的消炎止血类的药草。我对中草药的药理药性及药草形态的了解几乎为零,只有在之前的幻境里独独认识那味止血草药,派上大用场,至今还庆幸不已。
不过此时,眼前的一切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岩虎不会死,老人也心安。
我只担心肖读盛的去向,在屋中坐了一会儿实在心急起身朝房间门口走去。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我急忙打开,正是肖读盛,心中立马欢喜起来。
以他的身手若不是阴险毒辣的狠招,是不会击败他的,可我还是担心。
“你去哪了?”我笑着问他。
“最近的市镇。”他进来房间朝岩虎点点头。
“找到汽油了?”
“没有,今晚我们住在这里,明天一早出发。”
岩虎似是被他的不请自入和不容置喙的气息吓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草原上的汉子哪里懂的那么多人情世故,更何况是这种天生就高人一等的气质。
这种气质并不是对他人的蔑视,是与生俱来的。有些人很容易得到别人的尊重和忌惮,肖读盛就是这样。
我朝岩虎笑笑,询问他附近有没有可以住宿的小店,他摇摇头指了指唯一的毡炕,有些不好意思。
也许是觉得肖读盛这样的人怎么能住在这样的地方,可是这真的是眼下最适合过夜的环境。要不选择在车上冻死,要不选择和这一老一少挤在屋中。
可是...肖读盛转身离开,对于他这样的行为我已经见惯不怪。我知道他并非嫌弃这样的农家,比这恶劣的地方他也住过。所以我自认为他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非得住在家中,车子上的气温与房间里的后半夜没什么太大差别。
我追上去拦下他,已是凌晨,风越发清冷。肖读盛空手而归,那就是最近的市镇完全没有一滴汽油,既然如此,明天又从哪里寻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