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立岛之战

但建奴战鼓仍在轰鸣,更多战船如嗜血的鲨群冲破烟幕。

"放滚石!"老周砍断绳索,千斤重的礁石裹着火油轰然坠落。正在攀岩的后金兵如蝼蚁般被碾碎,燃烧的尸骸坠入惊涛。

但更多建奴顶着盾牌冲上峭壁,弯刀砍在岩石上迸出火星。

蜂群般的敌人踏着尸首涌来……

"来了。"把总李铁牛压低嗓门,铁甲下的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他身后三百壮士蜷伏在临时挖就的壕沟里,火绳枪的引线在风中明明灭灭。

"杀鞑子!"小旗官王石头抡起陌刀…劈碎一面盾牌,刀刃破甲后却卡在锁骨里拔不出来。斜刺里寒光闪过,他最后看见的是自己喷血的脖颈!还有漫天红雨中…徐徐升起的第二道狼烟。

王九立在最高处的高台,手中令旗翻飞。每当某处防线吃紧,就有小股预备队驰援。

马媛带两百神弩手在崖顶游走,专射敌军背插令旗的牛录额真。海风送来血腥气!混着硝烟在战场上空凝成血雾。

旗舰的牛髓看得目眦欲裂。他抽出重箭射落桅杆上的灯笼,嘶吼:"放海东青!"十只蒙眼猎鹰被取下眼罩、尖啸着冲霄而起!这是要召唤南信口的建奴骑兵合围。

丑时七刻,潮水始退!东南海岸已成炼狱。

而守军的火油即将用尽,八处防线已破其五。最紧张时,王九率亲卫打退了一股建奴!他的锁子甲插着十支断箭,而马媛的箭囊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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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妖匪头目、现王九亲兵的老周…抱着火药桶跃入敌群!爆燃的火光映出潮水般涌来的后金重甲。

王九单膝跪地,长枪贯穿面前牛录额真的咽喉。东南方八个烽火台已灭其五,剩下的在浓烟中摇摇欲坠。他能听见各哨此起彼伏的铜钲声——那是求援讯号。

"将军!三号哨只剩十七人!"满脸血污的传令兵跌撞而来,"五号哨赵哨官...连人带旗被火炮掀进海里了!"

"撤到第二道防线!"王九抹去脸上的血污。千五百支火绳枪的齐射…在夜色中织出猩红蛛网。但这不过是序幕,真正的杀招藏在......

海风突然转向?

王九抹了把溅进眼睛的血,在咸涩中尝到丝铁锈味。他从未如此紧张地…不时扫眼海面某处。

三团幽蓝火光在夜空中炸开。二十里外的海面上,皮岛水师统领麻漠猛地站起,铁甲撞得船舷哐当作响:"岛上信号!全速前进!"

但他没注意到,海风突然转了向。

"降半帆!右满舵!"副统领水则死死攥住舵轮。

飓风卷起浪墙高几丈!旗舰"镇海"号的龙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天前他们趁夜溜出皮岛港时,谁也没料到会撞上这场夏季风。

桅杆上了望手突然尖叫:"暗礁!"

水则浑身血液都凉了——月光照亮的前方,嶙峋礁石如恶鬼獠牙。他这才明白,为何登莱水师突撤封锁!原来是要引他们进这处死亡水道。

"升全帆!冲过去!"老水匪的凶性被彻底激发。当"镇海"号擦着暗礁掠过时,船底传来的刮擦声令人窒息……

但紧跟其后的"破浪"号就没这么幸运——伴随着木料爆裂的巨响,整艘战船在礁群间粉身碎骨。

黑暗浓稠。当水则望见长兴岛的火光时,舰队已折损一成多。更糟糕的是,西南方出现了登莱水师船队,该死的龟船正喷吐着火舌逼近。

"火船准备!"水则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蛟龙刺青。二十艘满载火油的小艇放下海面,敢死队划桨冲向登莱船阵。这是他最后的杀招——用皮岛儿郎的性命,在火海中撕开缺口。

第一艘火船撞上敌舰时,爆炸的气浪掀翻了"镇海"号的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