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有能耐,也只能重新做回妾室,如今世道,女子不靠男人,如何活得下去。

铭瑄衣袖一挥,扬长而去。

铭瑄宿在喜鹊处,美色在怀不得兴味,久久未等棠茵求见,黑着脸派下人去打听。

这一来一回,说是棠茵已连夜拎着行囊离去。

铭瑄心口一疼,推开求欢的喜鹊追了出去。

离开铭府,棠茵匆匆上了马车,先去将得来的首饰珍宝换成金银和银票,藏了几张银票在怀里,金银分成几部分,随身带一些,另存了一些在钱庄。

棠茵指挥马车往村里赶,带娘亲脱离苦海的雀跃之喜涌上心头,对未来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两段感情让她对男人彻底失去了兴趣,但棠茵至始至终知道自己要什么,又能从本就不平等的关系中得到什么。

心中一本账,算得明明白白。

折腾一番,有失有得。

天际初晓,马车终于停在了棠家门口。

棠茵掀开车帘,入目却是一片黑漆漆的废墟,白雪覆盖其上,空中漂浮着灰色的雪。

有路过的农人认出棠茵,见她失魂落魄,叹惋道:“村里都说你幼弟欠了赌债,前夜被人找上了门,一把火烧光了家里。你爹听了风声早早跑了,你娘并不知情,开开心心裁了身新衣服回来,给我们瞧了一眼,可怜第二日便化成了灰烬,随风去了。”

棠茵去废墟转了一圈,出来后吩咐马夫掉头。

马夫不忍,问她:“夫人不去收尸吗?”

棠茵微微摇头,用指腹抹去眼角止不住的泪,坚定道:“走吧,回城。”

房子都烧成了灰炭,哪里还能留下完整的尸体呢。

为了丈夫儿子劳苦一生的女人;为替儿子还债,送女儿入奴籍的农妇。

终究是被一场大火,了却了一生旧事。

蒋府。

棠茵跪在马文德面前泣不成声,马文德连连扇了自己两耳光,自责不已:“都怪奴才不够小心,递银子时被你弟弟看了去。”

棠茵只是垂泪,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何时,天空寒云蔽日,蒋府素雪纷扬,天地皆白。

棠茵跪于皑皑白雪之间,宛如一支被疾风骤雨弯折的霜荷,徒然惹人垂怜。

美人一身雪白衣袍,本应是翩若惊鸿之态,如今却沾染了斑驳土灰,似是蒙尘的霜华,虽添了几分狼狈,却难掩那楚楚风姿。

蒋青折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马文德大惊,连连叩头恭迎。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