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悬在树梢的一轮明月,“月色正好,我自己散散步就回去了。”
“那好吧。”
借着月光,沈殊玉拎着灯笼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山间的夜风卷起她的长发,渐渐吹散了她身上的困倦。
走过翠微楼之后,她忽然发现前边不远处的树下有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沈殊玉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大着胆子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举起灯笼打量了片刻,沈殊玉惊讶出声:“含章!你怎么在这儿?”
裴含章垂着头坐在树下,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沈殊玉赶忙跑过去,把灯笼放到一边,拉着裴含章的手臂想把他从树下拉起来。
缇花小筑院与澹泊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裴含章独自离开宴席的时候,脑子尚存三分清醒,可惜这三分不足以让他在夜里辨明方向。
他迷迷糊糊地走到榕树下的时候,酒意上头,便干脆靠着大树睡了一觉。
“快起来,地上露水重,会着凉的。”
喝醉的人意识不清醒,裴含章对沈殊玉的指令充耳不闻。
沈殊玉只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裴含章从地上拖起来,她转头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去找裴含章的云清显然去的是澹泊斋的方向。
裴含章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细瘦的肩膀上,沈殊玉有些吃不消了。
她有心喊一嗓子叫个人来帮忙,又怕惊扰了山庄众人的好梦。
仗着裴含章此刻意识不清,沈殊玉叹了口气,小声抱怨起来。
“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你喝醉了却要我来照看你,我是你什么人啊……”
她正嘟嘟囔囔着,冷不防听到耳边传来裴含章的一声呓语。
“阿殊……”
“啊?”
沈殊玉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裴含章身上的热气夹杂着酒意扑到了她的脸颊边,沈殊玉的耳根一片绯红,赶忙把头转回来。
“你是阿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