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
一路行了一千余里,初出陈塘时兴高采烈的小哪吒已经恹恹提不起精神。李靖看在眼里,心疼的很,便说道:“吒儿,前方不远便是恩州,今晚我们在城内驿站休整,为父晚上带你买些零嘴带着。”
哪吒闻言一喜,连连点头。
临近申时,一行车马便来到恩州城郭外。
李家世袭陈塘总兵一职,百年前东海水妖作乱,李家家主又被加封东海镇守,位列大商十三镇守之一,亦是世袭罔替,论武官地位,仅在武成王与四大诸侯之下,如今李府主母又是天潢贵胄,可谓极尽恩荣。
恩州城主听闻消息后哪里敢怠慢,领着下属早早出城候着,此时望见数里长的礼车不禁暗自咂舌,当瞧见长矛如林的护卫兵马又不禁肃然。
等到李靖的大黑马踱步到身前不远时,恩州城主立即上前行礼,“恩州牧赵吉见过李总兵。”
李靖一生谨慎,恪守本分,自然不会去行那倨傲之事,亦是下马还礼,两随后两人再次上马入城。
“驿站可还有闲余?”
早在帝乙先王在位时便曾下令让闻太师操持国内驿站修缮扩建一事,几十年已过,大商境内驿道网络已经极为完善,尤其是一些城池重镇的附属驿站,按规定三里之内是不允许有其他建筑的,为的就是兵马过境时可就地扎营安歇。
恩州城主刻意驭马落后李靖半步,口中说道:“有的,驿站那边已经打扫干净,不过城内民居也是腾了好些出来,足以让车队人马安歇,也为总兵安排好了独栋宅院,您是先去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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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过赵城主,不过李某此番途径贵地是为公务,住驿站即可,而且李某这些弟兄平日里爬冰卧雪惯了,有平地扎营已是幸事,侵扰民居作甚,劳烦赵城主还是将房屋还给百姓吧,烦请城主派人送些米粮肉食就好。”
赵吉苦笑回道,“李总兵这番言语倒是与冀州侯如出一辙,若是总兵坚持,那下官唯有听命,这就派人手去加购些席垫与干草送去驿站,至于米粮肉食自然管饱。”
李靖面有喜色,连问道:“冀州侯苏护如今也在城中驿站?”
“是,苏候爷是昨天夜里到的,估摸今晚还要再歇一宿,明日才会启程。”
李靖大笑,“烦请赵城主前方带路,我与苏兄可是好些年没见了。”
驿站一座偏院内。
虽然步入中年但依旧当得起玉树临风四字的冀州侯苏护坐在床沿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女儿,轻声说道:“喝完药感觉可好些了?”
此刻床上躺着的正是苏护之女,苏妲己。该女眉如细柳好似工笔勾画,眼似半月暗蕴盈盈秋波,口若殷桃小巧玲珑,便是当下风寒入体以致面色苍白亦是别有一番娇柔姿态,怪不得在冀州有“苏娥皇”之称。
“为父当初就不该许你离开冀州,你从未出过家门,哪里能经受这跋涉之苦。”
苏妲己只是柔声回道:“爹爹,女儿已经好多了,不碍事。”
苏护正要说话,身体突然微愣,脚底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荡,以他多年领兵的经验瞬间便判断处不远处有上百匹训练有素的车马朝驿站驶来,不禁纳闷,这恩州既不是公侯出没之地,也不是边关重镇,哪里来的如此多的车马。他安抚女儿好生休息,自己则出了偏院,径直往驿站外走去。
站在驿道上,隐隐可见远处渐起的扬尘,苏护招来一兵卒,问道:“来者是哪方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