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道:“无论如何,失信天下总是一大败笔,这件事,我还是耿耿于怀,想必世人皆知,都心知肚明。”
费无极道:“所言极是,怕什么。我大宋失信于天下,便是一大败笔,犯了大忌!可我们也束手无策,毕竟国家大事非我等所能左右。”
普安道:“这好比一个太学生杀人放火一般。许多人都觉得太学生乃是天子门生,文质彬彬,知书达理,书生意气,最是正人君子,做事最是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可偏偏这正人君子如若做了错事,世人却意想不到,往往还不以为然,为其辩驳开脱。”
子午道:“如若一个乱臣贼子、偷鸡摸狗之辈,素日一件好事也不做,突然有一日做了一件好事,恐怕世人也不相信。”普安道:“这叫做出其不意,惊为天人。”余下和武连只笑不语。
张明远道:“可见,看人不可一锤定音。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好人未必都好,坏人未必都坏。只是这坏与好,正与邪,善与恶,忠与奸,美与丑,长与短,大与小,祸与福,皆是一念之间,互为转移了,是也不是?这便是道家老子的《道德经》里面的智慧了。”顿时语重心长,娓娓道来。子午、普安、余下、武连点了点头,佩服不已。
种师道叹道:“世人皆知此理,却一意孤行,又有何用?我大宋此番不就是好比一个太学生做了背信弃义之事么?这便是卑鄙无耻了。可为国为民没有错,如此就问心无愧。”
费无极叹道:“事已至此,如之奈何?”张明远紧锁眉头,缓缓道:“我有一种预感,如若女真人背信弃义,恐怕西夏人也会背信弃义。”
种师道冷笑道:“此言差矣。”种浩纳闷道:“此话怎讲?”费无极看向子午四人,叹道:“让小子们说说看,不然都是木头了。”原来皆在观望,默然不语。
子午道:“方今天下,自然是三足鼎立,如三国故事魏蜀吴了。”
普安道:“曾经,我大宋与辽国、西夏,便是三足鼎立,本相安无事。”
武连道:“可惜如今女真人崛起,我大宋背信弃义,让契丹人大势已去,可女真人又填补了契丹人的空缺,也就是说我大宋北方依然形势危急。”
种师道捋了捋胡须,介绍道:“我大宋与女真人的‘海上之盟’,为的是夺回幽云十六州。可我大宋出兵却被辽国打败。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大宋还是一败涂地。这倒好,让女真人看笑话了不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颇为要紧。如若下一步我大宋再走错几步,形式可就危险了。不过眼下西夏乾顺还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也在静观其变。我担心的就是金国降服西夏,西夏对金国俯首称臣,如此一来,恐怕我大宋就凶多吉少了。如若西夏在西北滋扰,金国在河北滋扰,我们顾头不顾尾,那就陷于进退两难了。西军尚能战,河北军啊,多少年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毕竟这宋辽之间的百年和好都是那‘澶渊之盟’维持的局面。如今辽国自身难保,危在旦夕。我大宋也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唇亡齿寒之理,不可不察。”
张明远道:“干爹可知‘海上之盟’说些什么了?”
费无极道:“听东京小道消息,那‘海上之盟’说,女真人与我大宋取得幽云十六州后,平分秋色。不可收留对方细作和叛逃之人。”
种浩道:“提到‘海上之盟’,就想起‘澶渊之盟’。我大宋总做这些怪事,拉帮结派,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言行不一,背信弃义,搞这些盟约有什么用?”
费无极追问道:“‘澶渊之盟’当年不知说些什么?”
种浩曾听种师道说过,便道:“听爹爹说过,当年曹利用领命去了辽营谈判,最终达成了不少协议我如今记忆犹新,倒背如流。你们听好了。”随即掷地有开来:
其一:宋辽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后世仍以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