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难逃投敌叛国的罪责,可是事情一再发生转机,她始终沉着气等到了今时今日;而眼下,她又将以筹码使她从另一桩案子里脱身。
原以为她在京中孤立无援、四面困境,可她偏偏能在夹缝中生存,并且游刃有余!
华莹最后再道:“往后恩怨勾销,那当是再无瓜葛,今日你来,就顺便将放妻书一并写了吧。”
旁边的笔墨,是华莹要求早就准备好了的。
她不是在跟他商量,她只是在知会他。
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陈年旧事一旦宣扬开,那么到时候他许家将彻底陷入风雨飘摇之中,再难东山再起不说,他全家在京都城都将再无立足之地,还会被人一口口唾沫给淹死。
更甚者,惹怒了皇帝,皇帝降罪也是极有可能的。
如果与她和解了,各自相安无事,他也只损失了双腿,至少保住了许家当下所有的一切。
许程锦惯会权衡利弊,他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所有的事都要由这个贱女人来摆布?
他道:“一码归一码,你和我许家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可放妻书就是另外一回事,你得拿其他的东西来交换。”
华莹淡淡看着他,他又提出道:“只要你治好我的双腿,我便予你放妻书。”
他想,普天之下,能治好他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然,华莹却道:“你好像没有筹码可以与我谈判。”
许程锦青筋暴起道:“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可最终,他在走出堂室的大门前,还是亲手写下了放妻书。
纸上笔墨未干,他愤恨地将笔掷在地上,拂袖而去,咬牙道:“自此以后你我各不相干,我情愿,一辈子未曾遇到过你!”
华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此话与许大人共勉。”
后来再一次的大理寺堂审上,华莹和许程锦对簿公堂,然而许程锦突然改了口,说是自己的伤纯属意外,是被京前观的神像突然自己倒下来给砸中的;只是当时华莹在场,他便以为是她动的手脚,这几日细细思量下来,认为她一介女子实无那等力气可以搬动神像。
既然许程锦都撤回了对华莹的控告,那蓄意伤害朝廷命官这案子便不成立。
最终大理寺就只判鹰城的案子,结合华莹救鹰城百姓有功,又将功补过救治了不少朝廷官员,大理寺决定将她下狱三年。
这案子一波三折,到最后下定论,朝中文武百官也没有了异议。
夜里,谢不若又来看华莹,给她带了吃食。
谢不若道:“你可真行,那么相信皇家,等来等去,结果等到了三年的牢狱之灾,这下爽快了?”
华莹道:“这样的结果已经比较可观了。三年牢狱,可操作的办法有很多。”
谢不若看她一眼,道:“你倒是想得开。说说吧,接下来怎么操作,能让你免了这三年?”
华莹道:“不用我们操作,有的是人操心。”
谢不若也想得过来,道:“你是说皇家的人会操心?也是,他们还等着你救那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