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战乱不休,官府苛责横征暴敛,小民百姓如果不想托庇于大户豪强,就只能流亡各处。”
“走向天下,固然令人振奋。但是,能不能做到,我有很大的疑问。”
“那个显微镜,的确是格物致知的至宝,但是……哪怕真的将海外瘴疠之地变为坦途,再造一个个江南水乡……”
“可是,钱粮从何而来?靠医药费么?”
“据我所知,这全城百姓,许多都签了什么十年身契,为济世营做工,于是拿到了医保账户赊欠了药费。”
“其中仅有十分之三不愿为济世营做事,给了一些高额医药费,但我料想,肯定还是入不敷出!”
“我也知晓这济世营定然是有犀利火器,更有飞天孔明灯可以载人上空。但是……这些恐怕就更耗费钱财了。”
“林林总总……想要成事,何其艰难啊!朱弦越,朱明达……”
杜齐芳说到这里,紧紧捏着杯子,皱着眉头,许久不再开腔。
徐作霖见他欲言又止,微微一笑,倒是明白过来。
这杜齐芳,是在犹豫要不要投靠朱弦越啊!
别看他一个劲掀起怀疑。
那只是因为他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投靠。
如若不然,何必想那么多呢?
杜齐芳拿起酒,一饮而尽,起身转着圈,背对着双手,陷入沉思。
徐作霖经验老到,没有点破,只是陪着忘年交继续喝酒。
他明白,杜齐芳的确是将朱弦越当作了想要投靠的对象。
首先,杜齐芳实质上已经被俘虏过一回,心态上不再有对抗心态。
区别,只是真心投靠,还是虚与委蛇。
其次,现在有两股力道,让杜齐芳不得不真心考虑投靠一位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