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的暮色下,一辆帕萨特停在了龙柏二村外的马路上。
杨子江下了车,在夕阳余晖中走进了小区,兜兜转转找到了十八号。
发现二零三的灯亮着,他心中一喜,连忙快步上楼。
身后的黑夜已经吞噬了最后的光明,将城市笼罩在了黑暗中。
深吸了一口气,杨子江“笃笃笃”敲起了门。
连续几下,隐约听见了急促的奔跑声,和孩子的喊叫声。
一会,门缓缓打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一个头发短短,满面胡渣的憔悴男人,双眼朦胧地看向了自己。
他愣了愣,仔细分辨了一下,猛地认了出来,就是袁舒!
一定发生了重大变故,让这个曾经开朗乐观的英俊小生,变得如此消沉颓废。
“袁舒!”他大喊一声,急切地一把握住他双肩,“是我,杨子江,你这是怎么了?”
袁舒目光涣散地看着他,突然眼中炸起了灿烂的火花,转瞬又变得黯淡无光。
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着,扭曲又夸张地绞在了一起,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最终露出了一个满含悲伤的笑容:“子江,你回来啦,真是……好久不见了。”
杨子江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豪爽乐观的西北男人,自己的同学,好友。
是什么打击让他这样,亲人故去,工作挫折还是家庭不幸?
连手机都关了,把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不敢再与外界接触。
他一把抱住了袁舒:“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
袁舒搂住他,喃喃地说:“对不起,你回来我没有道贺。”
杨子江一把将他抓到面前,双目紧紧盯着他:“我不要你道贺,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
他拉着袁舒进了家门,目光所及心中一沉。
客厅里一片狼藉,衣服和鞋子散乱得到处都是。
茶几上和沙发上撒满了花生壳的碎屑粉末,混合着灰黑色的烟灰,和红红的花生外皮。
座位旁的地上,有一个满满的烟灰缸,和一堆或倒或立的酒瓶。
屋里满是酒精和香烟的味道。
白丽华不在家,否则不可能这个样子,看来是婚姻出问题了,杨子江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