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焦虑

末路:道尽途穷 蓝慾 3654 字 8小时前

安城收费站,远远望见五个金黄色的大字竖立在收费站的最顶端,顶棚下一片黑暗。仅有绿色的安全指示灯牌吊在顶棚架子下。收费栏杆上绿色指示箭头忽明忽暗的亮着,告诉来往车辆此处可通行。

猛禽与房车的车距很近,老亮的房车在收费站前大概一公里处开始减速,我见房车减速了,忙用对讲机呼叫老亮:“别减速,直接冲过去。”

老亮拿起对讲机,颤抖的声音响起:“过不去了,全是丧尸,一眼望不到边。马路上,河沟里,都挤着丧尸,收费站的屋子里,一些抛锚的车辆顶上也有 ,怎么办!”

我身子探出车窗外,眼见离收费站越来越近,群尸塞满了收费站外抛锚汽车间的空隙,它们全都低着头,仿佛是在等命令的士兵。只需一个信号,便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撕碎我们。

汽车距离收费站越来越近,引擎声提醒着它们回头,雪白的瞳仁在远光灯的指引下,反射着青绿色的光芒越来越近。

老亮在对讲机中惊呼:“怎么办?冲不过去了,太密集了,就算我的车能过去,光是房车碾过的碎尸也能把猛禽埋了。”

我拿起对讲机吼道:“先退出来,把高速路护栏撞开。下路沟,另找出路,我们围着收费站走,绕路进城。”

九斤听罢,忙转向将车头撞向公路护栏,三两下撞开后,车子扭入路沟。

路沟外是一条小河,九斤开着猛禽就冲了过去,老亮的房车紧随其后。越过小河,前面是一片黑压压的建筑,定睛一看是座村庄。我拿着对讲机说:“老亮跟上,咱们进村。”后面的尸群只追到了河边,便自动停了下来。

靠近村庄,庄内一片漆黑,没有狗叫,没有人声。看了下表,已近凌晨4点了,周围一片死寂,空气中还是能闻到农村特有的烟火混合着粪便的气味。

九斤驾车驶入了进村的石头小道,路面是石头和砖头水泥混合铺成的。两边杂乱的种着一些杨树和芦蒿,树中间穿插着一些电线杆。

突然车子猛的一歪,撞在了一棵胳膊粗的杨树上。杨树被拦腰撞断,倒下后压倒了一片芦蒿,猛禽的车头歪陷入道沟之中。

车头下沉的一瞬间红枣被我抱着滚到了前座。红枣压在了我的身上,她忙起身问我没事吧。我摇摇头,赶忙又查看了下驾驶位上的九斤,还好系着安全带。只是头磕在方向盘上,额头处剌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我急从前排下车,拉出受伤的九斤。又从背包中取出纸巾捂住九斤额头。

红枣下车爬到马路上挥手示意老亮停车,老亮离的老远就看到猛禽出事了,停下车和老钱头快步跑了过来。

老亮忙问:“怎么回事,九斤受伤了么?”

我掐住九斤人中,九斤眯着眼睛说:“对不住,手不听使唤了,一歪头就撞了。”

老亮红着眼睛,嗓音嘶哑的说:“咱们休息会吧,三个多小时就干出去快400多公里,铁人也扛不住的,再说房车油箱也快见底了,一会还要加油。”

我点点头与老亮合力把九斤抬上房车。

玉台抱着孩子依然望向窗外,眼神呆滞,忽见九斤被抬上了车,头部还有血迹,忙起身要拿医药箱。

老钱头提着行李药箱说:“我来吧。”不由分说从药箱中拿出一盒淡黄色的粉末:“自己配的白药,止血消炎。”伤口经过处理,老钱头又用纱布给九斤头上裹了两圈。众人连忙道谢。

老钱头摆摆手,又号了九斤的手脉说:“让这孩子在沙发上睡会吧,隔12小时我在换次药,应该就无大碍了。”

老亮用绞绳将猛禽从沟中拖出,查看下车况,好在有排障器护着车头,只是两边大灯有些裂痕,其他部件没有损伤。

接着老亮开着房车排头开路,红枣继续驾驶着猛禽紧随其后。进村转了一圈后,发现这个村房子不少,但都是横七竖八的排列建造,房屋间隔处没有太多的围墙,我猜测这个村应该都是同姓之人。零星出现的一些丧尸全是老年人。

想想也对,现在的年轻人还有几个能待的住农村,大部分都进城打工买房了。尸情爆发前,农村由于人口流失严重,很多村落都变成了荒村。待尸情爆发后,农村由于人烟稀少,地理位置偏僻,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老亮绕村一圈,选了村边离马路最近的房子落脚。

老亮跳下房车说:“就这吧,离马路还近些。”我点头嗯了一声拿起九斤的斧子下了车。

老亮打开猛禽车门把房车钥匙递给了红枣,让她下车叫上老钱头一起去房车车厢等着。说完拿起钢筋和我走入院内。

院门左侧垒着一道过腰的墙,看里面样式应该是个狗窝。窝内的泥砖地上有一条带血的链子,链头的项圈已经断裂。靠近围墙的地面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迹,这黑色的血迹从围墙顶部滴滴啦啦的延续至院内正屋门口。

我们举起武器慢慢的推开正屋破木门,一股恶臭夹杂着些还在飞舞的绿头豆蝇扑面迎了上来,还好我们都带着遮脸布,不然非吞几只不可。老亮用手挥了挥,借着敞开的大门透进来的月光,隐约看到两只黑影蹲在内屋墙角,来回晃动着上身。黑影脚边是一副狗的骨架,骨架上还残留着一些黑红色的肉渣。这只骨架下面散落着撕碎的狗皮,看颜色是一只黄花柴狗。肥大的白色蛆虫在狗皮上来回翻涌。两只丧尸的嘴巴和手上裹满了黑泥,那是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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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只老年丧尸抬头发现了我俩,起身就扑了上来。老亮忙举起钢筋插入排头的老太太胸口,我抽出斧子一侧身,用力砍向后面老头的脑袋,接着转身回首斧子放平,想切入老太太的太阳穴,结果我的手突然脱力。老太太一歪头躲过了斧子,朝着我的手臂咬来。老亮一看不妙,双手用力,向左猛的拉动钢筋,老太太的嘴擦着我的手臂划过,腥臭的烂肉气息拂面而过。

我双手举着斧子用尽全身力气向上劈去。老太太的下巴至脑袋被削掉一半,它的身体顿时失去动力,仰面倒了下去,刚好头部砸到地面的狗皮,又是一片豆蝇飞起。

老亮看到这场景直接扔掉了钢筋,手扶着门框就吐了起来。我把老亮扶到院中一个石凳坐下,强忍着恶心又回到屋内继续搜寻。

我用斧子挥了挥追赶我的豆蝇,内屋再无其他丧尸。借着月光,发现墙上还挂着两位老人与儿子儿媳的全家福,在玻璃相框缝隙处插着一张宝宝的照片。

我又转头走向南屋,床角的篮子中还剩半袋子玉米混合着些青豆。屋内再无其他可用之物。我拿上袋子走出了门口,关死了房门。

院中老亮在石凳上大口的呼吸,我拍了拍老亮后背:“亮哥,好点了吗。”

亮哥摘下脖子上的白布,吐了口痰,掏出支烟点上:“可能是太累了,刚看到那堆蛆虫把我恶心透了。”

老亮起身擦了擦嘴:“这屋子住不了人。”说罢接过我手中的袋子。我点点头和老亮互相搀扶着回了房车。

我把粮食放在橱柜上,坐在地板上,看着九斤半靠在沙发上睡的很香。玉台脸色苍白,把宝宝抱给了红枣,又帮他掖了下毯子,起身去煮面条了。老钱头和我说刚刚又给九斤把过脉,只是疲劳过度,多睡会就好了。

玉台煮好了速食面,倒在一个大铝锅中,又拿了几只碗,放在桌上。我们都没什么胃口,老亮大口吸溜了一碗后,靠在沙发上直打瞌睡。我盛了半碗面,坐在地板上靠着厢壁小口的喝着热面汤。

玉台没有动筷子,她坐在我对面问:“小舟,这个核弹爆炸了,对我们身体伤害严重吗,我看过一个电视剧,好像当时没有炸死的人,后来都会得白血病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