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要害死咱们全家吗!”
钱如儿被打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钱万山。从小到大钱万山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自己。
顿时往地上一坐,蹬着腿嚎啕大哭起来:“爹……你打我,我不活了!”
欧氏瞪了钱万山一眼:“老爷,你这是魔怔了,如儿你也舍得打!来,我的乖女儿快起来,地上凉,你还怀着身子呢!?”
“慈母多败儿,平和日就是你惯的。你看看她现在有一点官家小姐的样子吗,跟个乡间粗婆子似的。你要不想活,老夫亲自给你递绳子。
你可知道这泄露试题是何等大罪,那可是全家都要砍头的。你回去告诉那姓李的若敢再胡言乱语,别怪老夫六亲不认。”
钱如儿就扑在欧氏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个欧氏心疼得直抽抽。
屋里,就这般沉静了半刻钟。
钱万山瞪着眼睛看着地面,脸上表情凝重而又狰狞。
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哎,儿女债父母还,我这张老脸可要被你这孽障给丢净了呀!罢了,罢了,我再去走上一遍吧。”
钱如儿破涕为笑,跪着挪过来,搂着钱万山的胳膊,把脸贴在上头撒娇道:“爹,你对女儿真好,下辈子我还要当你的女儿!”
钱万山看着钱如儿一脸单纯,五味杂陈:“如儿,你这还未进李家的门就这般帮他打算,将来是要吃亏的呀!”
“爹,不会的,康平说一生一世只对女儿好!他会努力上进,挣个好前程,给女儿谋诰命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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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是老夫看不起他,他也读了十来年的书了,到如今连秀才都考不上。再往上走,能走到哪步!”
说着拂袖离去。
这话让钱如儿面无血色,只能抱着欧氏又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心里思量着,等李康平中了秀才,两人就会成亲,这样一来,肚子里的孩子就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说来这大梁的科举制度与前世朝代大同小异,学子成为秀才要参加童试,一共有三场考试,分别是县试,府试,院试,不过与前世不同都是在县里考试。
府试过了叫童生,这在古代也属不容易了,有人皓首穷经一辈子也是止步童生。
李康平前些年还是有认真念书的,所以在六年前就取得了童生,可惜考了两次院试都失败了。于是心思才活动了起来,开始钻营,不再苦读。
也活该他运气好,碰到了钱如儿这么个大宝贝。
原本童试还要再等两年,不料去年圣上为庆祝皇太后六十岁寿,特开了恩科。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钱万山带着重礼,厚着脸皮又把县里的同僚全跑了一趟,总算吃了颗定心丸。
钱如儿为了讨好李康平,把钱教谕在为他四处奔走的事说了一遍,这下可把他开心坏了,觉得这秀才更是囊中之物。抱着钱如儿就是猛亲了几口,把钱如儿羞得满脸通红。
临近童试别人都在埋头苦读,恨不得把一天掰成两天用,这李康平还满县城四处玩耍踏青,吟诗作对,或是在舍房里睡大觉,可把一众人羡慕坏了。
再说这丁汝章忙了一日,终于把今年童试三场的题目又查阅了一遍,好在没有纰漏。
他看着桌上刚送来的童试名单,今年全县有四百五十二人参加考试,比一年前多了近两百号人。
这源于北边初定,很多县城已被胡人烧成废墟。于是圣上下旨,今年流民中的学子可在就近县中登记,参加童试。
看到这里,丁汝章眼睛一动,就决定去县学走上一遭。一来放松放松心情,二来看看学子们是否在奋发图强,三来去里头的文庙祭拜一下至圣先师。
这不丁汝章也没穿官服,就带着师爷往县学里走去。
县学上院是已经取得秀才功名的,现在已全部前往省城参加乡试,于是丁汝章就往下院童生教舍走去。
一路上都是书声琅琅,令人心情舒畅。
就见书院里到处都有学子苦读的身影,或教舍,或廊下,或花园,或池边……教舍里还有许多学生在默题解卷。
钱万山不禁感慨万分。
“想当年老夫也是这般,寒窗苦读十几载才中了秀才……那一年老夫十七岁,自是少年得意。想不到这一晃都四十余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