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之虞在张靖心里的地位是高是低对他有什么影响吗?没有,可他就是在乎,纠结,甚至……嫉妒。
那个女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一个Omega。
蒋之言很生气,其实他并不是在生气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而是在生气为什么自己要刻意把破绽露在外面。
——那天他穿着低领口上衣,把那从不示人的爬满疤痕的后颈露了出来,这样狰狞又位置特殊的伤痕,只有被做过腺体切除手术的人才会拥有。
他一边愤怒自己的失控,愤怒自己的软弱,愤怒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最愤怒的,是张靖对此毫无波澜。
多可笑。
他从蒋之虞手里夺走了那么多东西,却夺不走一个真心爱重他的人。
——
后来的事情蒋之言已经不太想回忆了——没什么好回忆的,或许根本没人在乎他做了什么。
王子和他的骑士幸福生活在了一起,恶毒的反派想当然就要退场了,不是吗?
蒋之言已经不太记得得知自己要死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
其实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开心的,毕竟这些年太累,活着对他来说称得上是一种折磨。
也许就是那么一种不服输的,不肯死在他那烂人老爹前头的劲儿在支撑着他,让他坚持到了今天。
但当真正坐在医院肿瘤科走廊里,目睹周围形形色色悲喜不同的人生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那么害怕死亡。
蒋之言的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无法控制地不住颤抖着,上面的号码既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是爱恨交织的亲兄弟。
而是一个盯着看了千百遍的名字。
张靖。
其实他们不过见过三次,每次都是自己疯疯癫癫地找上门,然后狼狈地被她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