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阴

“你必须给他和他娘道歉!”叶溪亭瞪着他,丝毫没有退缩。

周围的路人围成了一圈,看着这一出热闹。

李老爷冷笑了几声:“要我给一个奴隶,一个死囚,一个女人道歉!做梦。”

叶溪亭的拳头比她的声音更快,她一拳打在了李老爷的脸上。

“给我道歉!”

“老子今天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李老爷恼羞成怒,抄起棍子就要打她。

“你也配?”叶溪亭打起人来绝不含糊。

她一拳拳打在李老爷脸上,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道歉!”

“来人啊!把这个疯子拖下去!打死她!”李老爷大喊着,把自己家丁喊出来。

家丁根本不想管,李老爷是他们不敢违抗的,可叶溪亭也是他们开罪不起的!只能象征性的包围了叶溪亭。

叶溪亭咬了咬牙,一个打十个虽然没有胜算,但是她这个人,从不认怂,就算她今日死在这,也绝不认输!

“溪亭,怎么回事。”

一道悦耳的声音传来。

叶溪亭欣喜的从李老爷身上跳下来,还不忘踩他两脚。

“师傅,你怎么来了!”

柳阴很早就在这了,他乘着鱼龙混杂的行刑场面,给师门传递消息。从叶溪亭带夏寒清来刑场就在了,他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觉得她比想象中更有趣。

几个月的相处,他也了解她的性格,她那么不服输,就算是学武也是如此,弄不懂的招式就算是挑灯熬夜也要弄懂。李老爷可能真的不会打死她,但是掉层皮是肯定的。

于是柳阴立马来捞人了。

“今日论语还没抄,我是来找你的。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溪亭,我觉得你做得好。”柳阴甩了甩折扇,笑吟吟地看着她。

柳阴摆明了要为叶溪亭撑腰。

叶溪亭高兴的跳起来,她又跑到李老爷面前说道:“李老爷,我劝你道歉!否则我……”

李老爷早就知道叶溪亭家来了个厉害的镖师,他梗着脖子:“叶小姐,今日是我不对。”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你这个祖宗!

“你应该和这位公子和他母亲道歉,不是和我。”

“你……你!欺人太甚!”那李老爷指了指叶溪亭,眉毛快竖起来了。

柳阴挡在叶溪亭面前:“李老爷要对我家小姐做什么?”

“……算了。姐姐,算了。”

虚弱的夏寒清躺在地上,拉了拉叶溪亭的裙摆,他的眼中含着泪,瘦弱的身躯让叶溪亭心疼。

夏寒清痛苦地笑了,树倒猢狲散,曾经这些杂碎是欺负不到自己母亲头上的。可他也深知自己已经不再是夏家二公子,他要接受这些变故。

“什么算了?我说,这件事……算不了!”叶溪亭冷眼看着李老爷,冲上去要打他。

叶溪亭不光光是为了夏家母子,她更看不惯李老爷的做派。

她看不惯一个女人,不论生死对错,都有无关紧要的人对她的外貌评头论足,打量商品一般说着肮脏话,仿佛她唯一的价值,就是那张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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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姑奶奶,老子真是服了你!我道歉,我道歉。”

叶溪亭压着李老爷,上台去和夏寒清的母亲道歉。

解决完这些问题,李老爷灰溜溜的带着家丁走了,嘴里还说着要告诉叶溪亭父亲,叫他教训她。

随他告去吧,叶溪亭可不怕她爹。

行刑的时间也要到了,夏寒清拉了拉叶溪亭的袖子:“姐姐,我们走吧。”

他转过身去,却迈不开步子。

他听见母亲喊着他的名字。

“清儿,清儿,活下去,好好活着!”

他又听见行刑的官员把令牌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泪眼汪汪,还是回了头。

“斩!”

血液飞溅在白布之上,娘亲的眼神一直看向夏家曾经的府邸,她眼中有不甘,悲痛,却没有分毫恐惧。

夏寒清一声不吭的看着,他的泪莫名止住了。

叶溪亭握紧了他的手,她知道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

“走吧,溪亭,我们回家去。”

柳阴催促她。

夏寒清抓紧了叶溪亭的袖子,恳求道:“姐姐,我和你一块走,求求你了。”

叶溪亭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办。

“溪亭身边还缺个书童,你可以吗?”柳阴蹲下来,笑着看向夏寒清。

“当然可以!”他点点头。

柳阴话锋一转:“不过姓氏是留不住了,你必须改个名字。”

夏家是官奴,是要进宫去的。去往安京的路漫长,死几个小孩也算不上大事。不过不能让洛护的人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叶家,容不得一丝差错。

“寒轻,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轻。”男孩想了想,轻轻说道。

“好。溪亭,你回去不要和老爷夫人说,这件事是我们三个的秘密,其余的交给师傅,好吗?”柳阴又看向溪亭,刮了刮她的鼻子。

叶溪亭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笑了笑。

叶老爷听了全过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那个死囚的儿子现在何处。

“他还能去哪里,肯定回队伍里去了啊……这会应该出洛护了。”叶溪亭说谎也不打草稿,随口就来。

“溪亭,你为人正直,爱打抱不平……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了。”叶老爷摆了摆手,让叶溪亭退下了。

等风声过去了,叶溪亭就把寒轻带了回来,安置在自己的小偏房。

寒轻以前虽是庶公子,做些搬书的活计也没有太吃力。

“你太瘦了。”叶溪亭老是对他说。

寒轻摇摇头,随着叶府丫鬟喊她小姐:“没有的事,小姐你好好看书吧。”

柳阴看着和睦的两人,想起了和蝶骨练功的模样。他在想,也许没有被抓,自己和蝶骨过得就是这样的生活吧。

不过,阴沟里老鼠总是要有人处理的。

以防万一,他悄无声息杀了李老爷和追过叶溪亭的几个侍卫。他可不想叶府就因为叶溪亭和自己的心软覆灭。

侍卫看着突然闯入的柳阴,结巴得说不出话。

“抱歉,我只相信死人的嘴,不会说话。”柳阴锋利的扇骨扫过侍卫的血管,他还没来及说遗言,就没了气息。

李老爷遭刺杀在洛护引起轩然大波,李府就剩一个女儿操持家业,无人查出谁人所做,就这样成了一桩悬案。

世上没有人再知晓寒轻的身份。

……

柳阴走出房间时,心绪有些不宁,他也不知他是如何了。

“溪亭,你会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