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7章 中了!

他拐进公厕,从气窗翻到房顶,瓦片上残留的烟蒂印着"大前门"字样,过滤嘴处沾着绛紫色木屑——正是缅甸花梨木的特征。

生物课的青蛙解剖台上,张煜的镊子突然颤抖。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青蛙腹中,竟裹着半截微型电路板。

李晓燕的惊呼被淹没在窗外拖拉机的轰鸣中,她试管里的蝌蚪尾巴突然快速摆动,在培养液里游出莫尔斯电码的轨迹。

放学后的校办工厂弥漫着松节油味,张煜借口修课桌潜入木工房。

刨花堆里藏着半张被鼠啃的《三河县报》,1987年的头条新闻下压着陈瘸子的劳改释放证明。

突然有脚步声逼近,他闪身躲进工具柜,透过缝隙看见王建国正在往苏式讲台夹层塞发报机零件。

暮色中,张煜翻墙时刮破了裤脚。

补丁用的确良布是从母亲缝纫机抽屉偷的,印着"上海纺织厂"的边角料恰好遮住破洞。

粮站围墙的苔藓被他抠下小块,在掌心碾出放射性物质的灼烧感——这与冷窖里变异桦树茸的辐射读数完全一致。

张煜蹲在灶坑前扒拉灰烬,槐花饼的焦香混着草木灰簌簌落在胶鞋面上。

母亲王淑芬用火钳翻动铁篦子,烤软的玻璃瓶盖叮当坠地——这是镇上孩子收集的"王牌",印着"北冰洋"字样的铁盖能换两分钱。

窗根底下泡着的酸菜缸渗出黄褐色汁液,在晨霜里冻成琥珀状的冰溜子,倒映出父亲张卫国在院里劈柴的身影。

"去供销社打两斤散酱油。"王淑芬递来印着"工农兵"图案的塑料壶,壶嘴还沾着去年秋天的蟋蟀残肢。

张煜绕过巷口结冰的尿碱圈,看见周大勇正用改锥撬邮局门口的绿色邮筒。

军大衣下摆鼓鼓囊囊,露出半截《故事会》杂志——最新一期封底印着药材收购广告,油墨在低温下洇出诡异的荧光。

课间操的铃声混着卖冰棍的梆子声。

张煜用舌尖舔着两分钱的白糖冰棍,看李晓燕在双杠上翻飞。

她枣红色的绒线手套脱了线头,在阳光下晃成金丝。

突然冰棍棍裂开,露出空心管里塞着的蜡纸,铅笔写的俄文字母在唾液中显形:ЖЭС(供暖站)。

物理实验室的煤炉子蹿起蓝火苗,王建国用火钳夹着冻硬的粉笔写字。

张煜借口送作业本,瞥见教案里夹着供暖站结构图,地下室位置用红笔圈出辐射标志。

窗台上泡着桦树茸的罐头瓶突然炸裂,褐色液体在水泥地上蜿蜒成西里尔字母"Химия"(化学)。

腊月糊窗户的糨糊味里,张煜帮母亲贴剪纸。

鲤鱼跃龙门的窗花背面,李晓燕用浆糊写着莫尔斯电码。

暖炕烘得窗纸哗啦作响,张卫国喝光的北大仓酒瓶倒映着电视雪花屏——午夜频道突然闪现老苏天气预报图,哈市的气温标注着-40℃,而真实温度计显示只有-25℃。

"去仓房取酸菜。"王淑芬的顶针在炕沿敲出暗号般的节奏。

张煜掀开印着"尿素"字样的编织袋,发现地窖口的木板被移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