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马连赶来救火时,却并未看到花圈。潘员外从此卧床不起,没过几天,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他把马连叫到床边,嘱托他好生照顾潘蓉和老伴,还说若打听到马连父亲的下落,就将潘蓉许配给他,让他继承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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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禁要问,潘员外死得如此蹊跷,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一切,还得从潘蓉说起。那时的女子,十四五岁便谈婚论嫁,若到十六岁还未出嫁,便算是大姑娘了,要是留到十八岁,那在四邻八村可就出名了,不是被传有病,就是被怀疑出了丑事,难以嫁出去。而潘蓉,瞧不上马连这个穷小子,背地里早已有了相好。那男子多次前来提亲,潘员外坚决不准,可老太太却经不住女方哀求,动了恻隐之心,成天在潘员外耳边吹风。
马连心里明白,若能与潘蓉成亲,这偌大的家业便归他所有;可要是潘蓉嫁给别人,他就只是个一文不名的长工。思来想去,他想出一个吓吓潘员外的法子。馒头上插筷子之事,便是他所为。每天关大门时,他便悄悄把准备好的泥馒头放在门口,第二天潘员外看到后,让他抓放泥馒头的人,自然是抓不到。后来,他又买了个花圈放在门口,点燃柴草堆,弄醒潘员外,自己则躲在屋里,等潘员外出门救火时,吓晕他,随后又将花圈丢进火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潘员外死后,一向刁钻任性的潘蓉当家作主,根本没把马连放在眼里,竟明目张胆地与相好约会。老太太年事已高,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马连一下从有望继承家业的准女婿,变成了个碍眼的长工,心中满是失落与愤怒。
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马连心中那团邪恶的火焰彻底爆发。他轻轻拨开潘蓉的房门,潘蓉奋力反抗,可终究敌不过马连,被他先奸后杀。
人生最悲痛之事,莫过于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年丧子。潘员外已去,如今潘蓉又死,只留下孤零零的小脚老太太。过年了,别家张灯结彩,贴满喜庆的对联,而潘家却冷冷清清,门口贴着两张白纸,透着无尽的凄凉。
老太太买来最好的棺材和寿衣,将潘蓉入殓。因正值年底,便决定先将棺材停放,等出了十五再入土。
大年三十晚上,万家灯火通明,鞭炮声此起彼伏,整个村子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而潘家,老太太煮了一碗饺子,放在棺头前,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为何走的不是我,要让我一个人承受如此大的悲痛?”
夜色如墨,村里孩子们的吵闹声、零星的鞭炮声渐渐平息。老太太也有些困乏,趴在窗台上打起盹来。忽然,她感觉门口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老太太瞬间睡意全无,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吊着,双脚离地,飘飘悠悠地朝大门口移去。那人竟穿墙而出,根本没有开门的动作。老太太惊恐万分,赶忙下炕,跌跌撞撞地跟着跑出去。她脚小,又满心害怕,费了好大劲才打开大门。
门外,夜色浓稠得化不开,借着微弱的月光,老太太瞧见那人在院外缓缓飘着,转了几个圈后,朝着村西方向去了。老太太终于看清,那竟是自己的女儿潘蓉!她战战兢兢地回到屋里,点亮油灯,只见棺材盖大开,里面女儿的尸体已然不见。老太太瘫倒在地,她明白,女儿死得冤,定是不愿去投胎,化作厉鬼去报仇了!
天快亮时,潘蓉回来了。她从外面飘进屋内,背对着老太太,直挺挺地站在棺材边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潘蓉手里抓着一条像是绳子一样的东西,正往嘴里塞,“咯吱咯吱” 地嚼着。一大把东西被她吃得干干净净,最后还舔了舔手,随后便慢慢悠悠地飘进棺材。紧接着,传来几声 “咔咔咔” 的瘆人声响,棺材竟自己合上了!
老太太颤抖着慢慢爬起来,费力地推开棺材盖。只见潘蓉满嘴血污,面目狰狞。老太太强忍着恐惧,打来热水,哆哆嗦嗦地给她把手和脸擦洗干净。
这便是马连的死因。然而,故事并未就此结束。